*原背景1517,没什么必要存在的发情期及双性莱设定
*underage警告,打炮时双方未成年
*p1含有一句话非cp贝尼,p2含有食人情节,及cp脑导致的对原剧情的扭曲
Part 1
来自马莱的战士小队有一个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这个秘密在每个战士之间心照不宣,但要把它完全隐藏起来,不为马莱军方所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必须互相为彼此打掩护——仿佛这个秘密是他们所剩无几的、作为可以称之为人类的尊严一类的东西:
继承了智慧巨人之力的艾尔迪亚人,身体会周期性地发情。像是在弥补巨人形态时没有生殖器官和与之相对应的功能似的,他们的身体在发情期催命般地要他们去交媾,生怕他们不去遵循生命繁衍的本能。
只是被派遣到夺回始祖巨人计划的小队战士们,过于年轻地就被投入了战争,他们的前辈们也过早地被他们所效忠的祖国牺牲,小小的锡兵们完全没来得及吸收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就被派往恶魔之岛执行能够获得无上荣耀的任务。贝尔托特和莱纳才堪堪踏上青春期的起跑线,而阿妮还没来过月经,他们就已经是讨伐了二十六万帕拉迪岛恶魔的战争英雄了。
来自雷贝利欧收容区的莱纳·布朗有另一个独属于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是一个连对于他而言最为亲近的阿妮和贝尔托特都无法吐露的一个秘密,母亲将这个秘密视为洪水猛兽,教他不可同他人言说,如被发现即会落入比死还恐怖的地狱。在他们逐渐摸清了发情期的间隔期、不再手忙脚乱地应对它后,阿尼和贝尔托特会在此期间出去找个伴过上一夜,更多时候是他们两个互相帮对方个忙。而莱纳不得不因为他自己的秘密在发情期时独处,从不出现在两人面前;好在他们默契地并不过问。
莱纳自认为将其藏得不错,可这个秘密还是在某次突如其来、堪称凶恶的发情期间,偶然被阿妮撞破。阿妮嫌他的这个秘密过于恶心而冷眼走开,叫他快滚,离他们远点;他因此在发情期时将前来关心的贝尔托特拒之不理,生怕他会同阿妮一样,做出与她相仿的厌恶表情来……只是想象他们同时摆出那副神情就会让莱纳心碎。
不过地狱的景象并未在此刻显现,他仍心存侥幸,双足踏着刀尖继续与岛上的恶魔同吃同住,如若不可多得的闲暇日常。莱纳并不知道阿妮从未将他的秘密吐露给任何人,即使是贝尔托特。她与他抱有同样的顾虑:少女对他的厌恶总是写在脸上,但贝尔托特不可以;他们总归要互相倚靠的,不得对于奇异事象评头论足,他们还有家要回。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的某天,三人会不约而同地翘掉晚间的战士小队会议。
莱纳会在这种日子里独自去到湖泊旁,在又白又亮的月光中找一棵能隐住他身形的老树下,浑身热汗地蜷缩成尽可能小的一团,胡乱地抓紧草根、指甲深深地掐进土里,闭紧眼皮,对一切他可以祈祷的对象祈求这一夜不要过于漫长。
在开垦地的头几年里这尚可奏效,他通常会大汗淋漓地流失全身的力气,毫不设防,像可口无知的猎物,等待猎人前来撷取寄宿于后颈的神之力。筋疲力尽后他会在湖面反射的月光里昏睡过去,待升起的红色朝阳喂饱他的身体,再步履蹒跚地离去。但也只有在这样的夜晚里,莱纳才会觉得自己不再是披着马赛尔面具的好队长、不是少年锡兵们仰赖的好大哥,也不是马莱刺入恶魔之岛的巨人战士,只是一个做着归乡之梦、睡得香甜的幼童。
后来则难度陡增。在训练兵团里,他所能接触到的同龄人多到他无法预测这一实则必然的结果:与性相关的话题无一不搔痒他的神经。他自己营造的形象不得不参与进青春期少年们性欲旺盛的荤段子演讲比拼中,宿舍里,食堂里,甚至行军路上,听他们对各式幻想对象或周围的女性评头论足,再在发展得过火前及时出面掐断话题。可哪怕只是旁听,入夜后他自己也会口干舌燥,床单被泛滥成灾的水打湿,紊乱了本就不怎么规律的发情期,更加频繁地偷溜到湖边熬过难捱的一晚。
刻意不参与进与性相关话题的同期男生很少,莱纳不经意间注意到过几人。除去被团体边缘化的那些,就只有同样披着面具的贝尔托特和那个外号为“急着送死的笨蛋”了。这本应只是情报搜集中可有可无的一项,无需时刻铭记于心,但在几年间的熟稔中,莱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与笨蛋其人过于亲密,不自觉地好奇起他的每个举动与每句言语。
最初莱纳不是有意去过多关注艾伦的。没人会不去注意那个笨蛋:他总是大喊大叫,又横冲直撞,拼尽全力地变强只为了冲到最前去送死。这个外号是谁最先开始叫起来的来着?简直名副其实,贴切到不能更贴切。艾伦·耶格尔在多数人那里都留下了鲜明的印象,有些是好印象,有些是坏印象;但他绝不是受欢迎的那个,看看他和让在食堂打翻了多少餐盘却无人阻拦就知道了,大家可都在看他的笑话哪。
但也正是急于变强的心态让艾伦与莱纳在不知不觉间比他人更亲密了一分,恰到好处、不多不少的一分。说到底,艾伦也不过还是个孩子,下意识地不想过多依赖与他关系最为亲密的米卡莎——不管自身实力有多么令人惊异、却依旧是该保护的义妹。结果就是艾伦不停地跑来向男生里威望最高,成绩最好的莱纳讨教许多东西:莱纳,你在使用立体机动装置时有什么诀窍吗?莱纳,怎么才能快速增强体力?莱纳,我要吃多少才能长出像你这样结实的肌肉?莱纳,你用刀时是什么角度才能砍得那么深?莱纳你啊,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呀?
于是他们在食堂用餐时的坐位越坐越近,对人格斗时同组的次数越来越多;夕阳下艾伦在训练场为自己加训时总会有一个突然加进来的指导者,莱纳在原因不明的晚归后总会发现一份单独留出的仍有余温的夜宵。
真正拉近他们关系的是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
那个晚上艾伦被他自己并不知晓原因的情热困扰着——突发的全身发烫,阴茎毫无缘由地涨得难受,脑袋乱得像一团浆糊,唯一的念头就是撕碎看到的一切或者去咬死几头夜间里仍能行动的奇行种。他本身对性一知半解,只在与同期生吵吵闹闹的议论里有模糊的概念,因为父母早在有合适的时机及合适的年龄教导他前就被巨人吃掉了,成长后也没能接受到适当的教育,所以他权当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这样。这种状况实在是令人摸不到头脑,又难以启齿,使他羞于向他人求助;他总不能随便对着谁就脱了裤子,问对方你能不能帮帮我。训练兵团的住宿条件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候独自占用淋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个冷水澡,浇灭一切不该有的念头,艾伦凭自己所能想出的最优解是消耗体力——夜跑。
一圈不够就两圈,两圈不够就五圈。但还是不够。他被冲上脑门和困囿在下体的热度折磨到无法思考,最后勉强意识到,如果有起夜或者偷吃的家伙溜出宿舍也许会注意到他这边。他可不想被任何人碰见这种无从解释的状况,就跑出了训练场,随意选定了一个方向向前跑去。
少年刚好在波光粼粼的湖泊旁跑到筋疲力尽,扶住一棵看着顺眼的老树,喘得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似的,边喘边慢慢蹲了下去,额头抵着树干平缓自己的呼吸。紧身的制服裤子依旧箍得他难受,从龟头渗出的液体已经干涸在布料上,刮擦着皮肤,但好歹阴茎已经不再又硬又疼了,这是个好兆头。夜色还不算太晚,在这里歇一会儿原路返回,可以在所有人熟睡的时候不声不响地回到床上去,睡个好觉。
待夜风徐徐带走身上热汗带来的温度,少年只抬头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就立即被美景惊呆了:圆月像个巨大的发光球体,自几片云朵的交错间洒下茭白的光芒来,照亮了整片湖泊;风将湖面吹起细碎的涟涟花朵,折射出的光芒照得整座森林熠熠生辉。就像那个晚上一样。
即使他平时并不是会花费时间细细观赏自然之美的类型,也不自已地在此时边回忆某个夜晚、边喃喃出口:
“……月色,真美呢……”
此时正藏在树干阴影后的莱纳完全没预料到会撞上一位沉醉于夜景的不速之客,不得不通红着脸死咬住自己的手掌,尽最大的努力不发出声音。
不,不要是他,不要是这种时候……别往这边看,不要发现自己……他另一只手的手指甚至还胡乱地塞在下体里,源源不断地流着水。
没有任何一位神明回应莱纳的祈求,少年的惊呼打破了一切:
“啊!莱……是你吗,莱纳?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艾伦即刻冲到莱纳的面前,用五分的急躁和五分的关心来察看他的异样,可莱纳宁可他不。
“莱纳!你还好吗?是受伤了吗?莱纳……你、你怎么不穿裤子啊!”
闭嘴。闭嘴。“呜……”
“夜风还是很凉的,这样下去会感冒的哦?快穿好吧!……难道说你受伤了?我来帮你……”
闭嘴。滚开。他的秘密就要被发现了。
“咦?你,你这里……怎么跟我长得不一样?啊!不、不是我故意看的啊!我只是想帮帮你——”
对不起,被发现了,对不起,妈妈……我就要落入比死还恐怖的地狱了……
莱纳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因为情欲,因为紧张,因为羞愤;但绝不是因为恐惧。他就要被体内烧出来的火烫坏了脑袋。他没见过母亲口中的地狱是什么样子,但他想,如果,如果那地方能有面前少年的存在,说不定并不会很糟……
“你说话啊!莱纳……我该,怎么帮你才好?”
少年呼出灼热的鼻息,莱纳缓缓睁开眼睛去看对方:背着月光,祖母绿的眸色燃烧着高温的火焰般死死盯住他。
年长者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少年。
说不清到底是不是为了寻求答案,艾伦遵从了自己的好奇心,将视线移到莱纳的下体去——那就是莱纳的秘密所在之处了:他的阴茎下方裂开了一道肉缝来,多出个不该存在的器官。这是艾伦第一次观察到女人的阴户,只是它不合时宜地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它较长在女人身上的阴户更干瘪吗?还是更肥硕多汁?艾伦无从比较,只觉得自己要被那花丛吸进去,怔怔地张着嘴,在湿冷的夜风中浑身冒出汗来,空气都变得黏黏糊糊。
自从母亲教莱纳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后,他便一直从骨子里认为自己是丑陋的。所有不同于他人的部件都不应存在,是异常的,该被诅咒的,身体、器官也好,巨人之力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来自少年高温的视线。此时此刻艾伦盯着他下体的目光像要流淌出橙红色的熔铁,一定也同样认为他是某种怪物吧。
可实际与莱纳的想象相背,少年整个人都着迷地被莱纳吸住,没费力气就移开了莱纳半遮半掩的手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探究似的捻了捻他的阴唇。艾伦想象出某种他叫不上来名字的花朵,红粉色的,四五片柔嫩的花瓣层层叠起,让人忍不住一瓣一瓣地摘下,以去探求根部的汁水……
手指探进去后,汁水如艾伦所愿地流了出来,淋了他满手,莱纳也发出他不太能理解的哽咽声。他无法判断那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花瓣深处变成了一张吮吸他手指的嘴,他便顺从古老的本能,将手指向里推进;那张嘴不同于一声不吱的莱纳本人,热情地邀请艾伦的手指,蠕动的软肉裹住它们不放。
很多气味被艾伦吸入鼻腔:夜风携来的湖水的味道,老树枝干上的油脂味儿,地上一些被两人身躯碾碎的无名花朵的苦涩香气,莱纳指腹下草根残留的泥土腥气,莱纳从下巴淌向脖颈的汗水味儿。还有,还有……艾伦把裹满了透明粘液的手指放到鼻下,猛吸一口,那味道直冲脑门,令他红了脸,裤裆发紧。温暖、既甜又腥,也许还有些酸,艾伦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道,算不上好闻,但他立刻沉醉于此。
有根绷紧的弦发出危险的嗡鸣声。艾伦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突然间肿起鼓包的裆部,绝望地呻吟了一声;这样的话,岂不是白白跑了那么久啊!
“我……我好像变得有些奇怪,身体不太舒服。”艾伦颤抖着起身,醉酒般转着圈,头脑发热,想要再围着湖泊多跑几圈,离这个令他不明所以的事件远一点,好回到简单的日常里去。“我先……走了,回宿舍去看看谁还没睡,叫多些人帮你!我一个人是拖不动你的……”
可另一位当事人偏偏要他更深陷其中一点,用突然爆发的一点力量拉住艾伦的手腕,使艾伦跌坐回泥土上,被迫与那双湿润的蜜色眼睛对视:
“有一种办法……可以帮我。”
少年尚未成型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然后郑重地对莱纳点头:“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不好,我一定会辜负这双眼睛的。少年想。
不好,我一定会辜负这双眼睛的。年长者想。
最后莱纳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让秘密见鬼吧,让坐标之力见鬼吧,让城墙之王见鬼去吧!他渴望交媾的身体对他叫嚣着:现在、立刻、马上,让面前的少年操他!如果……如果他能不被自己怪异的身体吓跑的话。
莱纳把手指在自己的衣襟上蹭了蹭,跪起身来,去解艾伦的裤子。“什么都别问。就……不要问,好吗。我会让你也很舒服的。”
被勒令不许发问的艾伦再次陷入混乱。饶了他吧,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想问的那些问题的答案,想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咬着嘴唇憋红了脸,只能看莱纳一层一层解开他的腰带、裤子、内裤,伸出冒着热气的舌头舔上他从裤裆里刚释放出来就翘得老高的阴茎。
好热!好湿……
好舒服……
啪地一声,弦断掉了。
他把阴茎贴在莱纳的舌面上,缓慢地向前推进;那里不再不知所谓地又涨又疼了,一种被他的大脑识别为快乐的感觉流窜到他的全身各处。艾伦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不想让自己在莱纳面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莱纳却与他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嘴巴张到最大,把他的整个儿阴茎都吞到口腔深处了。
难以名状的声音被艾伦从嗓子里挤了出来,脑中的尖叫快要能穿透整座森林。他看着莱纳湿漉漉的睫毛想,这太超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莱纳还没准备好开始动作,就感觉到喉咙里的柱状体膨胀得比他刚吞进去时更大一圈,将他的食道堵得满满的,还压迫到了气管,无法呼吸,令他露出痛苦的神色来,喉头反射性地吞咽,几滴泪水从眯起的眼睛里坠下。见到这种反应,艾伦不知所措地捧住莱纳的脸,也不怕被牙齿磕碰到,慌慌张张地从莱纳的嘴里退了出来,生怕是哪里没做对伤到了他。
“你你你……我……”
莱纳抹了把眼泪,用手半掩嘴巴一边咳嗽一边笑,看得艾伦又气又羞,但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还什么都不能问,只能挺着阴茎在原地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莱纳自己喘匀了气,按住艾伦的肩膀,把他背靠着老树推倒,脱下自己的上衣,跪在坐到地上的艾伦身上。
“嘘——”
莱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扶住艾伦的阴茎。他是正确的人吗?现在是正确的时间吗?这里是正确的地点吗?从未正确纾解过的热意融化了他的理智,使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拥有艾伦。
无所谓了。莱纳缓缓地坐了下去,用潮湿的穴吃下少年的整根阴茎。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填满过,越来越多湿热的液体分泌出来,为他发情的身体做好了准备;他的腿根被快感激得开始打颤,身子发软,就要支撑不住了似的。
于是莱纳牵着艾伦的双手,指引它们放置在自己的腰侧。本意是牢固住两人的姿势,也能让他自己少使些力气;可艾伦的手不听话得很,刚被放置在他的腰上,就东摸摸西捏捏,也不知道是在欣赏还是在玩味,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他的胸膛上。秀气细长但覆有薄茧的十指由掌心发力,由下自上地张开,将他的胸部推挤出一副女性乳房的形状来。
不由分说地,艾伦把他的头蹭了上去。莱纳的脸上没来由地腾上一层热汽。锁骨下方还留有白天训练时系得过紧的皮带所留下的红印,和一些被立体机动装置的绳索急速刮擦过形成的擦伤,被少年乱翘的发丝刮得发烫发痒。
——他为什么非留下这些无关紧要的伤痕来着?
那都不重要了。
艾伦的手像隐匿了身形却仍留有实体的游蛇,从他的胸腔向上,交叉着扣住他的后脑勺,拉下他因挺直后背而扬起的头,将两人的嘴唇狠狠地撞在一起。牙齿的磕碰令莱纳皱起眉头,但立刻就被舌尖交缠的柔软触感舒缓开来,两人都完全没有接吻的经验,舌头毫无章法地动来动去,没什么情调可言。可在当下这一刻已经足够。
两人灼热的呼吸交错在一起,烘得照在脸上的月光都染上暖色。莱纳凑到少年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该怎么动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喘息声在这一刻加剧,那双手又回到了莱纳的胯部,用上了一些力气。随后艾伦开始在他的体内挺动。他在莱纳的体内第一次学会自己那根鸡巴的真正用途,用行动答复莱纳。唇舌相交的深吻也变成了轻轻的啄吻,一个又一个落在莱纳的嘴唇上、鼻尖上、下巴上。发出了一声叹息后,莱纳就渐渐不得不咬紧牙关,为了不在少年面前发出难堪的声音而用上十分的意志力。
“莱纳!莱纳……”
刚刚学会怎么操人的少年操得像发情期交尾的兽类,只知道用手箍住莱纳,身下越来越快一下一下地向他撞击,每一下都狠狠撞向最深处。层层堆叠的快感和耳边不停叫他名字的声音最终使莱纳停止思考一切,泻出低哑却婉转的呻吟,把头抵在艾伦的肩头,随着两人的动作起起伏伏。
“艾伦!慢、慢点!呜……”
“好舒服啊,莱纳……哈啊……我根本、停不下来的……”
阴茎插到手指抵达不了的深度,每次挺入都顶在子宫口,莱纳近乎慌乱地感受一波接一波的陌生快感。他自己的阴茎被抵在两人的身体间,摩擦着汩汩流出清液,与被插动带出来的淫水一起把两人交合的下体搞得一塌糊涂。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种从未体会过的酷刑,但发情期的身体发酸、发涨,又无与伦比的爽快,食髓知味地叫嚣着要更多,给我更多吧。
这哪里是地狱,这分明是快乐的天堂。莱纳不再抗拒快感,紧紧地抱住艾伦,使两人滚烫的肌肤完全贴在一起,配合艾伦的动作扭动腰肢,寻求快乐的顶点。
陷入高热的莱纳呼吸不畅,断断续续地发出哽咽般的泣音,大多都被埋进了衣物和发丝的间隙里。他自己意识不到这有多勾人,直听得艾伦发红了眼,死死地含住了离他最近的一块皮肤,衔在嘴里用牙齿研磨,舍不得全力咬下去。
“啊啊啊——”
胡乱冲撞时艾伦感到怀里的身体突然绷紧,平日里低沉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地尖叫出声,脖颈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自己也被突然缠紧的肉壁夹得浑身窜满电流,马上就要缴械投降。用相同的角度和力道又顶了几下,莱纳就只会在艾伦怀里咿咿呀呀地叫唤了。
“莱纳……”
流出了些口水艾伦也没工夫理会,两人的动作只剩下最原始的交合,一个攻击,一个接纳。最终,在绵长的叹息中,他们几乎同时射了出来。
莱纳在艾伦旁边的草地上躺倒,享受着高潮带来的愉悦余韵。圆月透过老树密集的树叶,零星洒下一些余光,令莱纳眯起了眼睛。
片刻后,视野里凑进来一张红得羞涩的脸,下垂的发梢刮得莱纳的脸痒痒的:
“莱纳,我……我还想再来一次、可以吗……?”
莱纳笑眯眯地抬头亲了他一下他的鼻尖,满意地看到那双猫眼亮得比月光还生动。
这次是莱纳靠在树干上,把之前脱掉的衣物放在身下垫着。已经高潮过一次的莱纳看起来懒洋洋的,半躺在草地上。平日里衣物包裹出的坚硬身形,在树荫的衬托下柔软又饱满,他抬起一条腿,用手指剪刀状分开那条熟透了的肉缝,展现给艾伦看:粘稠的白色液体正缓慢地从还在不停收缩的穴中淌出来,最终不堪重负,从股间滑落,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
艾伦哪儿经得住这幅景象。他感到鼻腔热热的,慌忙抹了一把鼻子,发现并没有丢人的鼻血流下,就立刻扑了上去。
初尝性爱味道的两人完全沉溺其中,力气和欲望都宣泄不完似的,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远方的天际线隐隐泛白。他们不怎么情愿地分开交叠的躯体,在湖水里草草洗净身上留下的液体和痕迹,穿好沾满泥土的衣物起身返回。
在莱纳的认知中,艾伦一定是那种做了爱就认为是建立了某种牢固关系的类型,说不定明天早餐的时候就会吵吵嚷嚷地对所有睡眼迷蒙饥肠辘辘的同伴们宣布:我要和莱纳结婚了!
所以在嘱咐了艾伦必须分开时间段回宿舍后,他细声细语但实际上忐忑不安地说:我的身体状况异于常人,不想给大家带来困扰,希望你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任何人。
正如他猜测的一样,艾伦十分疑惑地看着他,也许是在想这有什么好困扰的。结果令莱纳松了口气——男孩有些赌气地鼓起脸,还是点点头,尊重了他的意愿。
“但是,我可以再来找你吗?”分开前,艾伦垂着眼皮,由下自上小心翼翼地看他的反应。
莱纳摸了摸他的头顶:“当然。”
得到应允后少年连跑带颠地先行回宿舍去了。没有来由地,莱纳相信艾伦绝不会向第二人炫耀这个秘密。他就是这么放心,将一个能够左右他命运的秘密交由艾伦的手中。
虽然任他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到少年会于无数个夜晚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滚动,激动于拥有了别人都窥视不到的秘密、拥有了独属他一人的一面莱纳。
此后发情期于莱纳而言不再是难以忍受的酷刑,他前所未有地暗数着周期。日子快到的时候他会在一个眼神、或一个看似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后,想方设法制造独处的机会,把少年拉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去。艾伦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扭捏地主动凑到莱纳的身边,可他越是急切就越说不出话来,红着脸地支支吾吾,拜托莱纳带他去加训。实际上即使未到发情期他们也经常搞到一起去,荷尔蒙和少女们的心思同样深不可测。
期间有一次艾伦神神秘秘地带了件礼物给他:莱纳,你看!——礼物是一条艾伦用攒了好久的雇佣金花大价钱买来的羊肠。他面带红光地说,有了这个,莱纳就不用每次都辛苦地做事后清洁了,也不用再担心会坏了肚子,只要把它洗干净就好……莱纳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并不用担心自己畸形的身体构造会受孕,毕竟艾伦或许都不知道羊肠的真正用途。好在没用几次,那条所谓的昂贵“羊肠”实则廉价的鱼鳔就破掉了。看着痛心疾首的艾伦,莱纳拉着他的手往自己会阴的后方摸:你想不想试试会动的肠套?
发情期的性事里,艾伦特别喜欢亲莱纳;从下巴亲到眼睛,从锁骨亲到小腹,或者停留在他的胸上舔来舔去,力道拿捏得不好经常会在薄薄的皮肤上留下深红色的痕迹。莱纳则喜欢抱艾伦,他们几乎不用面对面以外的姿势,因为莱纳发现对方喜欢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看;他总怕会用力把艾伦抱得痛了,就只用手掌发力,盖在少年薄薄的肌肉上,但陷入情热后时会不自禁地在艾伦背上留下修剪不齐的指甲的抓痕。好在这些痕迹都留不长时间,即使不用巨人之力作弊也会很快消退,没被人猜疑过什么。
艾伦有时会在莱纳的颈间激动地喊:我喜欢你!
有时则是沙哑地叹息:我好喜欢你啊……莱纳……
艾伦在说这话后总用一双睁得明媚的眼睛看他,蒙上一层水汽,在微弱的光源下亮晶晶的,像两颗绿色的星星。
不清醒时莱纳会摸摸艾伦的头打趣,我当然也喜欢你啦!
其他时候则沉默不语,躲闪着目光,低下头去或闭上眼皮,并不与他对视,也不回应。
训练期临近结束前,莱纳在独处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他可不能恶毒地霸占了这个少年。是时候停下来了,他早晚得离他远去,回到故乡。但凡长了眼睛的同期生都看得出米卡莎对艾伦的心思,艾伦早晚有一天会幡然醒悟的,脱离和自己这种不伦不类的人之间上不了台面的关系。莱纳叹了口气,还好这种关系不会给谁造成什么心理负担——他想,这只是性而已,只应是性而已,于他于艾伦而言都不应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有几个字是艾伦千千万万不该说的。
艾伦对他说:
“我爱你。”
那个时刻莱纳被艾伦十指相握地压在干草垛里,两人都因为这几个简单的发音抵达了高潮。莱纳瞪大了眼睛,脸上还带着动情的红,粗重地呼气吸气,一时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艾伦满脸餍足地想要给他一个吻时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用力把他推开,胡乱提上裤子,狼狈地从马厩跑了出去,没敢回头去看少年不知所措的眼神。
这不可能。
这不对。
想要疏远一个人和想要亲近一个人同样简单,接下来的日子里,食堂、训练场、宿舍,莱纳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可以和艾伦接触的机会;即使是艾伦主动前来搭话,也都被他用琐事回绝、或由贝尔托特出面推脱掉。有几次,他感到那道视线穿过层层人群落在他身上,如芒刺在背,只能压下不适忍住不去回头对视。
直到有一晚,金发的小个子男孩爬到莱纳的床铺上来,面色真诚,不容人拒绝地问他能谈谈吗。
宿舍外的角落里,阿尔敏语重心长地说,艾伦最近很没精神。吃饭也好、训练也好,什么都不上心;和米卡莎探讨后发现,唯一的变量就是他不再丢下我们两个跑去找莱纳你了。艾伦他像具魂不附体的行尸,一定是真心感到困扰的……如果是他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可以请你给他一次机会解释清楚吗?他……艾伦他是个笨蛋,如果是对我和米卡莎都不愿谈论的难题,他一个人是想不清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的!你们关系那么好,如果能好好谈谈,一定可以解开误会的。毕竟我们都是同伴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挽回的,对吧?
要挽回的到底是什么呢?莱纳在心里发问,表面上则平静地点头,说自己会考虑一下,送走了仍面带忧虑的阿尔敏。
夜里听着响满宿舍的鼾声时莱纳才恍惚地开始正视这个问题。说到底,艾伦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他来解释什么?错的人从来都是莱纳自己,不该放任少年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想法,不该任由少年持续的亲密,不该忽视那双总是在人群中望向他的眼睛。他又想:我可以谈论爱吗?我可以被爱吗?母亲、父亲,马加特、同期的战士候补生,开垦地的人们、训练兵团104期的其他同伴们……他曾经渴望被爱、谁都好,而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予他的情感能比得上艾伦嘴里吐出的几个字——那是如假包换的,属于一个恶魔少年的、真挚如火的爱。
可莱纳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他在得到这种浓厚的情感的同时,甚至更早前,就已经失去了可以拥有它的资格,只能浑浑噩噩地推开对他诉说爱意的少年。如果已经无路可走,怎样才能分清对错呢?矫正错误、走回正道,还是使错误从不存在?
训练期已经结束,待最终成绩发布后,他就会与贝尔托特、阿尼去宪兵团,进到席娜之墙里调查墙壁之王,在当个冲锋陷阵的战士的同时当个懦夫,离这个急着进入调查兵团送死的笨蛋越来越远,不用再去思考有关少年的任何事。
毕竟只要找到坐标之力,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训练兵团毕业前一夜的战士小队会议中,贝尔托特对着篝火向莱纳说,你与他们走得过近了;阿尼则嘲讽他像一只即将溺毙于蜂蜜中的青蛙,怕是早就忘了他们来这里是干嘛的。莱纳并无怒意,也没有反驳,只是夜晚在余下的时间里同战士小队成员们详细地敲定了突袭罗塞之墙的计划——毕业仪式的第二天,调查兵团的主力部队就会发起第五十六次壁外调查,这是个好机会,就从南部的托洛斯特区制造缺口,缩小人类的活动范围,逼迫墙壁之王现身。
那一夜入睡前,即使莱纳才十七岁、智慧巨人的任期尚未过半,他也能凭自己的认知下判断:这一定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了。
……却马上就要结束了。
如果有机会,他还想真情实意地和艾伦谈谈,对他说虽然自己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但这不是你的错,将来你一定还会遇到更好、更合适你的人。
站在房檐上,透过浓厚的蒸汽看到弹出巨人后颈的那个人影时,莱纳心中涌动出奇异的喜悦。
五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雷贝利欧的景象和母亲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他被士兵生活烧坏了脑袋,满溢着对虚假的美好未来的畅想。弥补没来得及和少年好好谈谈的缺憾似的,他在狂风哭号的城墙上,对艾伦发出一起回家的邀请——啊啊……没错,他们不必分开!只要艾伦跟着他和贝尔托特、阿尼一起回故乡去,千难万险都可以迎刃而解!回家后,他甚至可以找一个完美的时机,用脑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完美措辞答复艾伦:我也爱你。
——多么傲慢,多么狂妄。
他再也没等来那个时机。对于莱纳来说,一切结束得那么突兀、又令一半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变身成铠之巨人时手里抓着的少年流出大颗的泪水来。那双眼睛曾盛有多少爱意,此刻就溢满多少愤怒。
Part 2
终于荣誉满身地回到故乡雷贝利欧的莱纳·布朗有一个秘密,一个你知我知尤弥尔知的秘密。
在吉克的接应下回到马莱后,莱纳开始莫名地呕吐。次数之频繁,令他实在是无法用故乡久别、水土不服这种蹩脚的借口欺骗自己。
那之前莱纳从未把艾伦的行为往发情期上去想,权当是青春期毛头小子该有的表现,完全忘记当初观察到的那点——艾伦几乎完全不会参与进性相关的话题里去。直到扒在马桶边连胃酸都吐得一干二净时他才意识到,最不应该拥有坐标之力的那个男孩、艾伦·耶格尔,在偷欢时的那些偶发的异常行为,分明就和他同样是陷入智慧巨人之力持有者特有的发情期。
几乎同时,他想到了一种荒唐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令他如坠冰窟。
被刺穿心脏是一种钝痛,几乎感觉不到皮肤和脂肪层被打开的痛感,接近于突然失血却又无计可施的无力感。反而是切断四肢时更痛一些,阿克曼们的力道大到难以用常理理解,痛感尖锐得很难令人不喊叫出声,可笑的是,人们似乎对此有一种通泛的比喻:钻心之痛;哪怕确实比真的被钻穿心脏还要疼上许多许多倍。雷枪也很痛,它们爆破后的痛感像他身上的铠甲被一小块一小块地同时剥开、再用烈火去炙烤裸露在外的肌肉。
哪种都没有当下莱纳所感受到的疼痛更甚。
开膛破肚而已,莱纳安慰自己,遗憾地意识到到马莱军方配给的匕首不如立体机动装置的特质刀片那般轻薄锋利,能完美地切进巨人的脖颈。他用伪装的冷静盯着自己被刀刃划开的血流不止的腹腔:他那不该存在的畸形又干瘪的子宫,居然留有不该存在的生殖功能,一个不该存在的肉团在其中茁壮成长。
说到底,从未被祝福着出生的莱纳·布朗本人都不该存在。
捻断脐带后,他的腹部在巨量的蒸汽下完好得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连掌心里小小的肉团都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血迹。
可他还是好痛,比城墙上的那天还要痛。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存在的话,会要幸福得多哪。
莱纳吞下了肉团。什么都不曾存在过,连同这个秘密一起。
罗塞之墙外有一座巨木之森,莱纳把他懵懂的、尚未成形的爱情丢在那里,逃走了。最终在始祖夺回计划彻底失败后,连同他的青春一起遗弃在帕拉迪岛的海边,任它随浪而去。海这边的城墙里,莱纳·布朗继续扮演他的战争英雄;细线要他怎么动作,他就摆出什么姿势。
在马莱,莱纳总是隔着厚厚的收容区大门望向海的那边,或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上盯着天空。他从来不敢在白日里思念艾伦,于是就在噩梦里梦见艾伦,在美梦里梦见艾伦,在春梦里梦见艾伦。唯一一次他放任自己在白日里思念艾伦,是枪管被他自己的口腔温热时,艾伦站在夕阳下向他伸出手。如果一切能结束在那时就好了,如果一切能结束在现在就好了。
枪声终究没能响起。
但莱纳怎么可能想象得到,他们会在四年后重逢呢?在海的这边,他的故乡——雷贝利欧。
威利·戴巴的演讲响彻整座收容区,穿透地下室小小的窗户,敲进三人的耳朵里。成百上千的艾尔迪亚居民在舞台后方的建筑里竖耳听着演出与配乐,予以雷鸣般的掌声,莱纳却只听得见艾伦嘴中吐出的字句,它们如落雷击在他的心脏上:
“我曾那么多地爱你……”
莱纳的眼球剧烈地在自己的眼眶里颤抖。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语。本应永远被他遗留在梦中的那些日子被这一句话打开匣子,泛着霉味儿地曝在光下。他怎么可能忘掉那双闪闪发光看向他的绿色眼睛?如今这双眼睛不如当年生动、独剩右侧单只了,油灯并不明亮的光线照不进去,哑了光亮,叫人生出一丝寒意。莱纳不敢去看,慌慌张张低下头去,闭上眼睛。
“对不起……”
面对现实吧——他是动过心的,四年前的一切并非一场大梦。喜欢,喜欢,我也喜欢你;最情动时所能吐露出的最安全的词汇,亦能掩盖住最危险的思绪。没有谁可以拒绝那如火如炬、一个人所能得到的最真挚的目光。可莱纳怎么敢接受呢?他凭什么接受呢?尤其……尤其是他用巨人的眼球看过那双眼睛充满尖锐的愤怒后。他没有资格承认,他只能道歉,双膝跪地,匍匐在艾伦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向他母亲的死、向他朋友们的死、向自己的欺骗和背叛,只希望恶魔本人能放过这些无辜的居民。
“啊啊,原来,你确实怀有歉意的啊。”艾伦歪过头,挠了挠耳朵,又把手指竖起来,露出有血流出的手掌来,叫莱纳和法尔科看得真切。“可你当时毕竟是一心想要拯救世界的哪,所以做什么都是无可奈何的吧,即使是欺骗与背叛。你听到演讲了吧:如今坏人变成我啦,正如他所说,我会把整个世界都毁灭掉的。”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
求你不要什么来着?
“——”
莱纳的呼吸顿住了一瞬。他的功勋如何而来?九年前他放过谁了?845年间,帕拉迪岛死了多少人?
恶魔本人没什么自觉,听烦了他的道歉似的,自顾自地追忆起过往:
“我总想着把你忘掉,可每次发情期的时候又会想起你。怎么可能想不起你呢?我们可是做过那么多次。一边想你一边恨你的时候我怪罪起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毕竟你到现在都没给我一个答复,不是吗?我搞不清啊,莱纳,你说着你很抱歉,可你的歉意之下,到底希望的是你从未爱过我的逢场作戏、还是我从未爱过你的心安理得呢?告诉我吧,莱纳,用你的一个吻。我只想要你一个吻。你愿意给我一个吻吗?在曾敬重你我双方的后辈面前,在居住着百十名为祭典欢呼的艾尔迪亚人的建筑下,在始祖尤弥尔面前。我渴望你的一个吻,你愿意给我吗?“
这太折磨人了,莱纳想。面前这个人,与多年前的少年的形象相去甚远,看着像知晓所有的答案,却仍要逼迫他回答。
莱纳跪坐起身,闭上眼睛,由下自上地吻他,像这是他能做出的唯一答复。
无论立意如何,艾伦接受着这个吻,紧紧抱住莱纳凑上来的躯体,咬破了莱纳干涸的嘴唇,想要从这个吻开始,将莱纳整个儿拆吃入腹。从这个鲜血淋漓的吻里,他自欺欺人地想尝出对方的一丝留恋、一丝真情实意的爱。只是莱纳从始至终闭紧双眼,没有看向他,还在他们分开后深深地低着头,只露出头顶的发旋,不肯与他对视;就像从前一样,仿佛看他一眼就是什么滔天大罪。
在双方最忘情的时候,一把匕首精准地刺入艾伦的后颈,卡在脊椎里。马莱把他们的战士教得太好了,哪怕是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也知道何时最该下手、何处最该下手。
“布朗副长——!快逃吧!”
只是孩童的力道还是太小了,匕首被死死地卡住,无法移动分毫,好剜下那块寄宿了神力的骨头。
“欸。欸?”
刺杀失败后,惊恐中法尔科小心翼翼地分开一些余光,看到副长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而从椅子上跌倒的篡夺者艾伦·耶格尔艰难地回头看他。两人身上的伤口处都没有蒸汽冒出。为什么会这样?
艾伦被突如其来的变动搞得心烦意乱,捂住自己的头,任由后颈汩汩冒出鲜血。今年是什么年份?按照岛内的编年,应该是854了吧?854……850……853……没有区别。他的独眼扫视了一圈这间灯光昏暗的地下室,想起自己在851年就来过这里,在这里又回忆着训练兵团时期的850年,在这里的是他也不是他。
“真厉害呀,马莱的战士候补生。不愧是你,法尔科,你一定能当个好战士。”
他的太阳穴隐隐发痛,皱起眉头,发现莱纳沉默地跪在地上,法尔科也蹲在墙角不知所措。鲜红的袖章,军官的制服,精修过却还是给脸上添了几分憔悴的胡茬;这里是马莱,这里是854年。在所有的时间里,艾伦爱过的人不多,却恨过很多人,又愧对另外很多很多很多人;还有愤怒,满腔无处发泄、几乎快要把自己憋得爆炸的、对几乎世上一切的愤怒。但他想,有没有一个人能恒久地锚定他自己的存在呢?他想了很久很久,绞尽脑汁想要得出一个不同的答案。但事实是,那都是些无用的挣扎,无论如何,唯一的答案就跪在他眼前。
艾伦为今日的久别重逢演习过很多次,草稿在心里写了厚厚一沓,删删减减、写了又划,直到法尔科推开门前都还在默默排练着。结果是注定的:他会在此处彻底击溃莱纳,用威胁、用侮辱、用暴力……或者用他的秘密挟持他;本应如此。可事实是莱纳比他想象中的要脆弱太多,他只用爱情两个字就彻底击垮了这个男人。他自己同样难以置信地脆弱,只是吐出爱情这两个字,就动摇了许多决心。
“你看……我背井离乡又漂洋过海,只是为了来看看你。”艾伦恍惚地修复了左腿,腾起的蒸汽氤氲了表情,“我曾经把海这边存在的一切都当做敌人,可与你们这些敌人同吃同住久了,我便发现,我们都是一样的。我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同你一起出生、成长于马莱,我还会爱你吗?”
啊啊……他得到了答案,一个早就烂熟于心的答案!他洋洋得意地开口:
“843……不,841年,我得到了答案——身份与否,你我相识与否,我都同样爱你,我们都是自由的,想要去爱谁也同样是自由的。可你却被禁锢在这围墙外的围墙里,甚至不愿把一个你心底的答案说出口来。”
“莱纳,莱纳……莱纳!听我再说一次吧,仔细听好:我爱你!”
莱纳被一双手捧起头,与那只闪着金色光芒的右眼目光相对,眼皮发酸地堆积着一些绝望的泪水。别这样,别这样,让他听这些还不如杀了他。我承认还不行吗?可我的真情实意能换来些什么吗?它们抵得上几百名艾尔迪亚人的性命吗?
恶魔继续说,不知道该停下来似的,一如当年那句千千万万不该说出口的话语:
“过去我爱你的一部分,现在我爱你的全部。”
也许我并非被你所否定,我只是被这堵墙否定……
“大概是生来如此吧。我将会不断前进,直至驱除所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