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tten by 日
· 美国60年代背景,天马行空辍学嬉皮伦 x 有点被害妄想的切鸡工人莱,【提及少量贝尼】,大概是健健康康的1924爱情喜剧。有符合时代背景人设的take drug剧情,感到不适请自行退出。起因就是想写花之子嬉皮伦了,没做仔细考据,如果时代背景事件之类的和真实情况有误那全是我瞎编的(为什么会有中文谐音冷笑话我也不懂他们英语圈子的该怎么理解,反正他们都会说日语了,)。
1、
我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醒了过来。我睡前没有拉上窗帘,月光将卧室内的一切照得雪白,我半睡半醒间瞥见时钟刚巧停在零点,距离我入睡的时间还不足两小时,但窗外不断传来的噪音却让我无法回到美梦中了。我有些生气,爬起来披上床边的大衣、向着窗口望去。
一切都是洁白的,满是裂缝的柏油马路、坏掉的圆形路灯、还有路灯旁脏兮兮的铁栏杆,若不是我熟悉这三十年来从未降过雪的三藩市,我怕真是会误以为上帝怀着对睡眠不足的我的恻隐之心,在这里撒下了纯洁的雪花,准备冻死这个三更半夜在我的公寓窗前大喊“莱——纳——”的黑发青年。
为了防止自己被马脸邻居深夜暗杀从而登上头条,我还是打开了窗户、示意他赶紧给我安静下来。我的公寓就在一楼,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那被寒风冻得通红的鼻头一抽一抽的,还一个劲地在对我傻笑。
就像小狗一样。
这种危险的想法持续了不过一秒,下一瞬间他就举起了那把更为危险的木吉他,重重地扫出一声C和弦。
“莱纳!”他用能吵醒整条街道的声音大喊着,“听听我给你写的情歌——和我结婚吧!”
莱纳·布朗,26岁,明天将因为一级谋杀罪(的被害人)首次登上报纸头条。我叹了口气:“艾伦·耶格尔,你要再这样下去,今晚不是我死就是我俩一起死……”
“什么啊莱纳,你想和我殉情吗?就这么感动吗?”艾伦用右手挠了挠左耳,看上去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也不至于吧……”
2、
从相遇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和这个长发青年电波不和。举个例子,那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却不想在公寓门口踢到了睡到在路中央的艾伦。我从他嘟嘟囔囔的抱怨中大概得知他昨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想要在天空飞翔,最后不知怎样就在我家门口睡着了。我估计他是磕了些LSD,就像金门公园的草坪上日夜烟雾缭绕的普通嬉皮那样(尽管艾伦是距离‘普通’最遥远的存在,他本人却宣称自己在高中时只是个乖乖仔普通学生。),在这条上海特街上,主动或被动地留宿街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艾伦太过年轻也太过好看,天气也逐渐寒冷起来,任由他在街头失去意识显然太过危险,虽说如此,我也不会随便就将一个不过相识几天的男人带回家中。
我对艾伦说,艾伦,你长点心吧。艾伦答:点心?莱纳你真好,就知道我想吃点心了。他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我吓得不轻,以为他药还没醒打算要捅我,遂拔腿就跑。一口气溜到三个街区外的工厂后我还有些惊魂未定,当天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比往常多切了一排生鸡,工厂主夸我今天干活特别有干劲,每个工人都应该向我学习。谢谢你,这是我用命换来的,该死的资本家。
后来我才得知艾伦是想答谢我,他从某个酷爱研究黑魔法的朋友那里得知了火星第五星符的画法,那是一种强力的驱魔症,可以保护我的平安。他掏出小刀是想划破手掌、用鲜血为我画符。我看着他递给我的纸上那歪歪扭扭的暗红色图案,心情非常复杂。
“艾伦,我能问一下这魔法阵中间为什么有只大龙虾吗?”
“那是蝎子,代表‘以耶和华的名义,以造物主之剑,燃烧并给予恶魔恐惧’。”
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
3、
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前天,阿尼·莱昂哈特——这位有着狮子之心的、品行高洁的女性——把我喊去华盛顿帮她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亲爱的青梅竹马,从小到大我几乎从未见过她向他人低头,居然向我发来了求助。我即刻请了假、整理了背包、坐上了深夜前往华盛顿的火车。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我和开门的贝尔托特两脸迷茫面面相觑。
“莱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的台词吧,你为什么会在阿尼家里啊!”然后我瞬间就明白过来,我的两位亲爱的青梅竹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拥抱了如此肮脏的大人关系,“……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贝尔托特的脸嘭地红了起来,语无伦次地摇着双手,阿尼这时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来:“我们刚订婚。还没有进行性行为,胡佛家有很严谨的天主教信仰。”阿尼,贝尔托特看上去快要晕倒了。
接着阿尼丢给我一包衣服,让我去五角大楼报道。
“我和贝特今天要去度假,他的加班任务就交给你了。”
“阿、阿尼……这样没问题吗?啊莱纳,真的很抱歉,是我不敢告诉你的……喂阿尼等等我!”
尽管阿尼和贝尔托特拖着旅行箱逐渐远去的背影在我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但是工作不能不做——于是就在五角大楼前的草坪上,我遇到了艾伦·耶格尔。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规模如此庞大的示威游行,从陌生长官与同事的口中我大致得知这是某个无法无天的摇滚乐队策划的反越战游行,他们原本计划是包围这场战争的中枢:五角大楼,然后用汽油举行焚烧仪式来为五角大楼驱魔。真是疯狂的人类。
成千上万的示威者把五角大楼四周的交通堵得水泄不通,一辆平板卡车在人群中缓缓前行着,车上我勉强辨认出一位哥特打扮的黑发女孩,她举着话筒、借着扩音器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吟诵着冗长的驱魔祷告。所幸的是我们并未见到有泼洒汽油的迹象。
我和其他年轻的士兵们被安排在前线、持着来福枪、排成一线,紧张地看着逐步靠近的年轻人们。这时我注意到了这个黑发青年,他穿着一身粗麻布袍子、带着花环,脖子上挂着不明其意的夸张挂饰。他胡子拉渣、面色疲惫,等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有非常年轻的面庞,这身衣服对深秋的天气而言显然还是过于单薄,他的鼻头冻得红红的。但让我无法忘记的是他的那双眸子,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像是能穿透一切、让他疲惫的面容反显出先知般的面孔,当他的视线扫向我的时候,我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然后他靠近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洁白的雏菊、轻轻将它插进我的枪口。于是其他人纷纷效仿,士兵们的枪口盛开了纯洁的花朵。
“我们走开时,惊异于白色的花瓣从黑色的金属中突出的强烈反差。”这是我后来在报纸上读到的句子,但我当时只记得艾伦·耶格尔那双带着笑意的灰绿色瞳孔,像是要将灵魂穿透一般地注视着我、并亲吻了我的枪口。
他说:“我们还会相见的。”
4、
在这三藩市破败不堪的海特-阿什伯里社区,最不缺少的就是穷人和嬉皮士,我早应预见到住在这里迟早会再次见到艾伦·耶格尔,但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没有想到这个日子在仅仅两个月后就到来了。那天我和同事们喝了点酒,微醺但未醉,喝到恰恰好的程度,在和同事们分别后,我决定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去附近的金门公园散散步。
大约是凌晨两点,公园里没有灯光,有的只是像今晚一样像雪一样透白的月光,我一边抬头欣赏月色,一边握着已经不怎么冰凉的啤酒悠闲地踱着步,下一秒就被横在路中央的不明物体绊倒在地。现在回想起来,艾伦还真喜欢睡在各种奇怪的地方,不过当时的我可气得不轻——是谁把大型垃圾扔在路中,害我啤酒全洒了!
夜风微冷,我酒已经醒了大半。蹲下身去看看这大型垃圾,却没想到在脏乱的长发下发现了一张年轻又有点熟悉的面孔,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我正揣摩着这垃圾长得可真帅气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从他那放射着异样光芒的灰绿色瞳仁中,我认出了这个亲吻枪口的花之子。
“你剃胡子了。”这是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之后我的记忆模糊起来,也许艾伦给我的驱魔阵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怎么解释我就这样将这个陌生男人捡回了家、并着了魔似的和他发生了关系?
他将我推倒在床上,我顺势揪住他的领口、让他低下头来和我亲吻。他的身上环绕着淡淡的大麻臭,嘴里却是清清爽爽的薄荷味,这让我感到很满意。我们唇齿交缠着脱光了彼此的衣服,意外的是他居然有这一身精壮的肌肉,真是捡到宝了。我不禁伸手抚上他上下起伏的腹肌,他也用右手摸上我的胸部、轻轻挑逗着敏感的乳头。我轻轻喘息着,将他的头往下按,他会意地低下头、衔住我另一边的乳头舔弄起来。在这样的刺激下我很快就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瘫在床上大口喘气。
他见我已经完全勃起、前段颤巍巍的流着前列腺液,便坐起了身子、打开了我的双腿。我一只胳膊盖住脸,另一只手示意他床头柜里有润滑液和安全套。他又低下身子亲吻我的面颊,温柔地挪开我的胳膊。“我想看你的表情。”他的头发垂下来落在我的脖颈间,刺得我痒痒的,我强忍住笑意且忘记了仅剩的一点羞耻之心。他下床拿来那些工具和他衣服口袋里的头绳,坐在我的两腿间、将碍事的长发扎了个随意的丸子头。
天啊他简直好看得刺眼,我再次满意于自己这次兴致突发的打炮决定,任凭他用沾满润滑剂的手指在我后穴中抽插、探索着。在他摸到我的前列腺时,我像被闪电击中似的忍不住蜷起了脚趾、大腿夹住了他的腰,于是他开始仔细按揉起我的那一点,我浑身都酥麻起来,咬着手背也抑制不住舒爽的呻吟。“嗯……哈啊……可以进来了……”我这样压抑着声音说。他吻了吻我的嘴角,然后右手抬起我的腿根,左手扶着他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对准我湿润的穴口、缓缓推了进去。
我许久没和他人做爱了,后穴想要容纳他的尺寸还是比较困难的。我大口深呼吸、想让他的进入变得容易一点,他却没顾及我的情况,急匆匆地就往里面塞。我吃痛,前面因此软了下来,他却不知廉耻地一直插到最里面、才意识到我的不适。他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表情,亲吻、舔舐着我的锁骨向我道歉,同时用着小狗似的眼神水汪汪地盯着我。真该死,我竟然就这样原谅了他。在我稍稍适应后,他就开始摆动起腰部做活塞运动,开始还稍有克制,但没过一会儿又像小野狗一样横冲直撞起来。我想算了,人无完人、炮友无完炮友,渐渐也从这粗鲁的撞击中获得了快感。我扭动着腰部,感觉到他撞击到我的前列腺的时候几乎尖叫出来、发出了让我自己都面红耳赤的呻吟。我的屋子供暖很差,从窗缝窜进来的12月的寒风常常冻得我难以入眠,但此刻我却像缺氧的鱼一样拼命攫取着那一丝一缕凉爽的新鲜空气。好热、好舒服。我头脑晕乎乎的,感觉到艾伦扶住我的头、给了我一个缠绵的吻,我几乎窒息起来,只能感受到后穴不断被摩擦、冲击的快感。他额角流下的汗水滴在我的脸上,与我抑制不住的生理性泪水混在一起。在这样也许只是过了一瞬也许又过了很久,我们一起迎来了高潮。
在意识短暂的空白后,我躺在床上,看见他取下安全套、笨手笨脚地打着结,忍不住开口取笑他:“我说你,该不会是处男吧。”
他的脸突然爆红起来,低下头默不作声。
我操,不是吧。
5、
那之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热牛奶。他说自己19岁,从旧金山州立大学辍学,现在是全职嬉皮,兼职诗人、摇滚乐手和通灵者,目前靠父母以及两位青梅竹马接济过活,等他的乐队出名了……接下来的话我并没有认真听,脑子依旧沉浸在“我操他是处男”的震撼中。以至于他在说出“莱纳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的时候下意识就答应了。
牛奶从鼻腔中喷了出来,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为时已晚,以为钓到了一匹孤狼却没想到只是只刚成年的小狗,莱纳布朗啊莱纳布朗,你忏悔吧!
无业游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开心得仿佛能看见他尾巴要摇上天,我无言以对。
之后他时不时会带着蔫蔫的花束坐在门口等我下班回家,也许我应该将家门钥匙给他一份,但是奇怪的倔强阻止了我。我们出去约会过几次,他表现地像个普通的年轻人,只是经常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还有性生活,我与他总是会突然来了性欲,纠缠起来便会遗忘了时间,为此我曾差点迟到好多次。后来他消失了一周,就在我以为他已经厌倦了我的时候,这个明亮的夜晚他出现在了我的窗口。
“我以为你离开我了。”我努力让自己听上去没那么悲惨,可事实如此,“谁会将一颗完整的心献给一个满脸胡渣的邋遢大叔呢。”
他似乎有些惊讶:“可你才24岁啊,莱纳。”
“而且我和你是一样的,我爱你,我想要保护你也想要被你保护。”我和你究竟哪里一样了,你自由得像飞翔的鸟,而我只是虚伪地度过每一日,借着高强度的工作逃避现实。我们究竟哪里一样了?
他又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或许是因为睡眠不足,我的大脑运转速度明显跟不上他的思维逻辑,虽然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但我怔怔地盯着他明亮、清澈的眼眸,此刻我想我愿意相信他是真诚的。
我曾读过那本叫《瓦尔登湖》的书,梭罗叫你放弃手上的一切、去找一个远离人际的湖畔过上离群索居的生活,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那些商人们很快就会闻风而动找到你这块土地,在你饿得半死只能靠生菜和土豆过活的时候把你赶回都市工厂——因为他们能买下那土地的所有权,而你除了选择成为都市机器的零件别无他法。于是他们在湖畔建造起度假村,有钱人们纷纷去体验“远离人世”的生活。所有你所选择的生活都是虚假的、短暂的,艾伦,你的嬉皮生活就是那片未曾开垦的湖畔。上海特街已经拥堵不堪,穷人、犯罪者、理想主义者还有维持秩序的警察与志愿者很快就会挤破这个蛋壳,爱与和平的嬉皮理想很快会被金钱与暴力污染。你这么聪明,一定都知道的吧。
尽管如此,你还是要选择继续这样的生活吗?尽管如此,你还是想和我共享自由的喘息吗?
“从今以后我们还有漫长的未来。”他靠近、紧紧握住我的手。他的手非常冰冷,却烫得我想要甩开,但我还是忍住了。
在这个1968年1月1日的凌晨,我用空闲的那只手按住艾伦的后脑勺,吻上他的嘴唇,他看上去很紧张。
我说:“你愿意进屋来帮我剃掉胡须吗?”
END
感谢阅读!1967年在亚文化史上是非常重要的一年,是嬉皮文化鼎盛也是开始走向衰落的一年,伦和莱初遇的那天是10月27日的反越战示威游行,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搜着玩玩,那段历史实在是很有趣。把故事设在这样的背景下就是想写出那种虽然能看到希望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美好的未来,但只有相爱的人们值得信任,这种感觉吧,希望能传达出百分之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