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的,艾伦披着莱纳的外套,整个人缩在那身皮里,只露出一张被薄汗打湿的脸。他看上去年纪太小,肩膀又细窄,莱纳一只手可以轻易把他揽过来,搂进臂弯里。以往莱纳确实会这么做,时下他有点犹豫。艾伦的脸色潮红,额头高热,莱纳伸进他的内衬里摸了摸,后背也湿淋淋的。
现在他们正在提前返程的途中,马车是临时从沿途村民的处所征用的,医疗兵已经来过了,嘱咐保暖、发汗和降温——诸如此类自相矛盾的东西。三笠没有跟来,因为艾伦朝她隐瞒了自己身体不适,车上只有莱纳和艾伦,另一个年轻的士兵在前面驾车。原本还有阿尔敏,在利威尔的临时通知下,阿尔敏现在不得不赶去训练集合点,向暴怒的三笠说明。
可用的医疗品实在太少,莱纳没办法很妥善地照顾艾伦,但马莱人的医学技术还是比原始村落更加发达的。马车内昏黑一片,自然光从布制风帘外透进来,整个车厢都染成昏黄色。艾伦背靠在他身侧,他够长胳膊,想尽力松开领口让艾伦透透气,但艾伦只是在外套里缩得更紧。莱纳没办法,只好叫他的名字。“艾伦,艾伦?”莱纳轻声地唤道。艾伦感知到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清醒了一点。
“……莱纳?”艾伦说,勉强地转过头,“我想喝水……”
随着他的动作,某种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莱纳不是很熟悉那种味道,他的身体却没来由地躁动起来。这种躁动感太久远,他迟钝的感官花了一番时间反应。莱纳压下感官错位的怪异感,扶着艾伦的肩,单手从腰间解下水壶。
“自己一个人打得开吗?”
艾伦无视了他的话,朝怀里的水壶使起劲。莱纳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多余了,就算艾伦没力气拧开瓶盖,也会一个人犯倔的。他看着艾伦在他的外套里不舒服地抖了一下,看起来是被水壶表面的温度刺激到了。一种没来由的冲动促使他从艾伦怀里抽走水壶,拧开盖子,然后重新递给艾伦。
艾伦瞪着他。
“快喝吧。”莱纳说,艾伦的眼神没什么杀伤力,像是你会在树上见到的猫。它们没法独自回到地面,因此需要人帮助;可是如果结局是被人类双手抱下来,它们宁愿在惊吓中从树上跳下来摔死。
或者挠破你的皮。
这就是莱纳回想起了躁动感为何物的原因:艾伦松开抓住外套的手,想要用胳膊肘顶他的腰,而他在艾伦松开外套的一刻被大量的气味包围了。几乎是立刻,莱纳呼吸炙热起来。后颈的腺体从头烧到脚趾,他恨不得现在就脱光跳进冬季的湖。就算再迟钝、再生疏,条件反射还是让他回忆起小战士们的性教育课知识:
那是阴茎,那是阴户。那是乳房,那是性腺……什么样的性别会有这样的器官呢?谁有能力上来做出这道连线题?布朗?
莱纳是Alpha。所有的小战士们都是Alpha。Alpha们你推我搡地挤在一起,活像一锅沸水里的跳蚤。台上的荣誉马莱人老师也是Alpha,Alpha通常不会对同类有那么好的耐心,更别提这是一群艾尔迪亚裔的魔鬼崽子——教鞭狠狠抽打每一个蠕动的脑袋和屁股,粗暴地质问:你们是Alpha吗?你们只是一群长着卵蛋的发情野狗!
艾尔迪亚人在男女之外还分有三种性别。是这样的。皮克和他们同一床被子睡觉,共用一个卫生间。有一次他看见皮克旁若无人地掀起裙子上厕所,旁边的波尔克吓得直瘪嘴,捂住自己还在滴水的小鸡鸡。
“想要继承巨人就得是Alpha才行。”吉克是这么跟他们透露的,说得神神秘秘。波尔克大声问为什么?吉克挑了挑眉毛,说:“你也不希望你继承的巨人在战场上发情吧?”
事实要比黄色笑话严肃得多:艾尔迪亚民族绝大部分都是Beta,巨人继承者则会被巨人之力强行改变性别成为Alpha。如果本就是A,那就是锦上添花;如果继承者是B,也不会有太大的排异反应。但若是巨人继承者是O,O生理的信息素会和巨人血脉的遗传性别产生冲突,造成严重的激素紊乱,最恶劣的情况下会破坏性腺,造成部分乃至全部感官知觉的永久丧失。
那万一遇到信息素紊乱的情况该怎么办呢?勤奋好学的小战士布朗举起手。吉克看了他一眼,莱纳战战兢兢地收回了,意识到战士长前辈的眼神里好像不包含夸赞的意思。
那就用各种手段让他稳定下来,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吉克说,各种手段。
现在是运用各种手段的时候了。莱纳的大脑朝他窃窃私语,或者更有可能来源于后颈处的性腺,它贴着莱纳的后侧耳根,嘶嘶地发声:难道你辨认不出那是个Omega吗?
艾伦在他的外套里发着抖,因为高热或者保暖范围之外的冷空气。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艾伦从胸口抬起头,望了莱纳一眼。莱纳才意识到艾伦是双手捧着水壶囊,微微分开嘴唇,吮吸着瓶口的冷水。这让他看起来更虚弱,像是被羊水打湿的羊羔。他身上的气味也愈加清晰了:是清新的某种植物味道,可能是龙胆或者雏菊,是在你经过一片缀有露水的草地时会闻到的味道。这种味道扑面而来,瞬时间铺天盖地,侵占了莱纳的感官。莱纳几乎是下意识地释放出信息素,本能迫使他对抗、叫嚣、压制,在另一种性别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性别气概。
艾伦很快感到了不舒服。他放下水壶,软软地仰起脖子,侧靠在调查兵团的斗篷里,咬着虎口的位置,似乎想让自己好受一点。但艾伦的样子并不像是热潮期,或者发情,而是有更尖锐的痛苦在他体内横冲猛进。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然而莱纳并没有看见任何火灾的迹象;反而是莱纳的信息素反射性地散发开来。艾伦还在原地休息,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出燃烧的源头,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好像是植物……是植物燃烧的味道。
是什么植物?
这个事实使莱纳血液冰凉。他的大脑像被人给以一记重槌,因过载的信息量嗡嗡作响。周围有其他Alpha?不可能。他自己的味道?不是。艾伦的信息素是花吧?还是某种他不知名的植物。莱纳目前只知道一种让两类信息素在同一个人身上共存的方法。如果来源于艾伦、如果气息源自艾伦……
布帘突然被人掀开了。莱纳猛地收回信息素,挡在艾伦身前。驾车的士兵转过头,问:“你们两个还好吗?刚才空气突然好闷。要不要把帘子掀开透透气?”
“艾伦现在的状态不能见风。”莱纳说,一边动作体贴地拢了拢艾伦的披风。“多谢关心,不过还是不用了。”那位士兵明显被艾伦脸色雪白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说了句“抱歉”,重新合上布帘。他的声音从外面蒙蒙地传进来:
“……还没见过耶格尔这家伙这种样子呢。他就交给你了,我不打扰你们。”
马车内重新陷入昏暗。莱纳盯着艾伦,艾伦现在几乎倚在地上,衣襟无力地散开。后悔汹涌而至。莱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逃走,变身巨人逃走,离开这个鬼地方,抛下阿尼和贝尔托特。他仿佛回到了那个马塞尔被吃掉的早晨,他只需要一直往前跑、往前,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安然无恙;此刻他的腿却被某种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莱纳脑子很乱,一切都乱糟糟的,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感官的冲击令莱纳舌头僵直,难以吐露言语。深重的恐惧攫住他。
他想。……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艾伦可能会死掉。
艾伦可能会死——可能会——可能会——艾伦会死——莱纳飞快地背过身,脸色青白地抓住自己的领口,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一阵恶心感上泛至喉头,那个声音不依不饶地重复着:就像被巨人撕裂的肢体。就像被巨人啃食的残骸。就像被巨人踩踏的死尸。艾伦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和你十二岁在城墙上所见的一模一样。——莱纳尝到胃酸混合呕吐物的味道,他强忍住生理性的反胃,喉结滚动将它们统统咽下——艾伦的身份是什么?艾伦对你而言是什么人?艾伦是什么身份?艾伦是你的什么人?
莱纳的下身有如火烧。腺体分泌的刺激从后颈一路向下,高温也烧着了他。他双目充血,皮肤几乎膨胀开来。莱纳隐隐咬着牙,不久便做出了决定。他伸手拴上布帘的线扣,朝艾伦走近了一点。艾伦应当是感应到了莱纳的信息素,他睁开发肿的眼睛看向莱纳的方向,但模糊的视线只能让他分辨出莱纳下巴的轮廓和一点唇珠。男孩沙哑地用气声发问:“……莱纳?”
艾伦是我的什么人?这个问题恐怕要被置之不谈了。吉克说:各种手段。各种手段。战士队最常用的手段。作为身负异常性别的种族的手段。Omega是做不成调查兵团士兵的。Omega做不成任何士兵。可引导的性别方向只剩下一种。火烧的气味更猛烈,浓郁的灰烬填满了车厢内部,空气的密度达到近乎有实感在触摸皮肤。莱纳的本能使他想要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理智使他克制地收回来:他不能再刺激艾伦了。莱纳的目标从未有这么清晰过:他不想让艾伦死。他要稳定艾伦的两类信息素冲突紊乱。他要引导出艾伦的Alpha性别,至少使它暂时占上风;为此,莱纳需要扮演与Alpha相反的性别角色。
莱纳深吸一口气,解开大腿上的固定皮带扣。Alpha的天性令他躁动不安,混乱的信息素更是让Alpha无所适从:上一秒残存的Omega信息素令他想遵从本能撕开艾伦的衣服,下一秒燃烧的强有力的同性别气味搅得他想要狠狠给艾伦一脚,再凑上两拳。莱纳自己的信息素仿佛也沾上了灼烧的火焰。他咬着牙克制自己的本能,忍住从生理上传来的反感和厌恶,继续解开自己的裤子。他褪下围腰的防磨布,手向下抚摸的动作停顿一下,转为从衣服下摆往上抚摸胸口。
莱纳的手掌冰凉,胸口却烫得仿佛有火在烧。他忍着凉意,继续贴着皮肤推挤。抚摸的动作很快带给生殖器好的反馈。莱纳用了点力气,右手挤压揉捏自己的胸肌,用指缝摩擦乳头,左手下伸,将身体从蓬勃的欲望中解放出来。青涩的刺激很有效,况且他确实被属于Omega性别的信息素挑弄得欲望勃发。莱纳的乳尖没花多久就完全硬挺,下体前端分泌的液体已经打湿了内裤。他已经唤起了自己的欲望,接下来要做的是……
“莱纳?”没等到应答,艾伦又喊了一遍同车人的名字。他稍稍缓过来了一点。狭小的马车十分密塞,能闻得到莱纳训练后身上混杂汗水的草叶味道,和不知从哪儿来的酸甜气味。莱纳的外衣比他的大了一号,罩在身上,刚刚好当件外套,皮革臭烘烘的,散发着一股发闷的热气。这些味道没来由地让他安心了不少。艾伦没等到回应,努力抬眼看去。莱纳站在他身前,手按在胯部,表情奇异,捉摸不透。
“吓我一跳,莱纳。”艾伦说,感到嘴唇干涩,“你在做什么呢?”但莱纳一直没说话。舌头像是和口腔粘膜黏在了一起,艾伦的舌头活动时带起一阵撕开死皮的疼痛。艾伦全身都热得出汗,但空气又冷得他发抖。他闻着莱纳身上的味道,转移了不少注意力,现在好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因此当一只手粗暴地扒下自己的外裤时,艾伦因寒冷和吃惊发出一声重重的喘息。
“——你干什么,莱纳!”艾伦急促地喊道,声音很小,他伸手想拉住自己的内裤,另一只胳膊想要把莱纳推开。但莱纳的动作更强硬。而且出乎意料的是,莱纳的掌心很热,温度很舒适,因此艾伦没有感到特别反感。这一点足以让艾伦反感了。
艾伦脑子里想到雄山羊,想到广场被烧死的异装的男人,想到传说故事里妇女下身的囊肿,与此同时莱纳掏出了他的阴茎,开始隔着布料轻柔地揉搓起囊袋。艾伦立刻有了反应,他还从来没有被人用手抚摸过那里。过去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艾伦以为那儿唯一的用处就是在打架的时候被人踢到。艾伦原本反抗的声音变了调,他想说“莱纳,多一点”,又想说“放手,同性恋”!最后他折中了一下,咕哝道:“我自己来……”
莱纳瞟了他一眼,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松开了他。艾伦的内裤全湿了,脱下来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莱纳,在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丢脸——再怎么说,汗液把内裤打湿也确实有些天方夜谭。他刚刚有因为病痛出这么多汗吗?
艾伦来不及多想,莱纳已经重新握住他的茎身,用拇指腹轻轻捋动。艾伦还披着莱纳的外套,这种情况下实在显得有些怪异了。艾伦有些难为情地撇开眼,就看见莱纳手往下伸,解开裤腰纽扣,将自己的也掏了出来。两根阴茎,颜色深浅不一,前端相对,流出的前液滴到对方身上,弄得彼此都一样滑稽而粘腻。莱纳没吭声,任凭生殖器翘得老高,充血程度能投进热锅里煮军营的老鼠。他用手掌托着两根阴茎,手指虚虚握住,前后贴着摩擦起来。
马车里很热,一路上摇摇晃晃,最敏感的部位随摇摆的车身和着摩擦的节奏挤压彼此。艾伦的下身潮湿,他感到自己连腹股沟都在往下滴水。有两种欲望在他的脑子里打转,它们一同搅动,几乎将艾伦的脑浆打发。综合后的目的只有一个:想更靠近莱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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